資料圖:晚年的黃金榮在掃大街
上海解放初期,軍管會考慮到幫會勢力和黃金榮實際情況,決定采取“繼續(xù)作惡者從嚴,將功贖罪者從寬”的政策,區(qū)別對待,更好更快地瓦解、消滅幫會殘余勢力。
1950年底肅反運動開始后,殺黃呼聲又起。上海市人民政府委派副市長盛丕華等召見黃金榮,向他宣布既往政策不變,但希望他能寫“悔過書”公開登報,進一步向人民交代,低頭認罪。
黃金榮聽后,重彈老調(diào),承認自己罪惡重大,愿真誠向人民請罪,求得政府寬大處理,并著重表示:“我決不指使和包庇黨徒做壞事,如有指使包庇黨徒為非作歹,或知情不報,愿受政府的嚴厲處分。”
黃金榮回來后,囑秘書龔天健執(zhí)筆,代為起草悔過書。龔根據(jù)黃金榮的口授大意,整理成文,討論兩次,念了一遍之后,由黃本人哆哆嗦嗦在末尾簽上了大名。
這份寫在宣紙上的“悔過書”手卷,迄今保存完好,現(xiàn)藏于上海市檔案館,于1951年5月20日在《文匯報》、《新聞報》發(fā)表,題為“黃金榮自白書”。
在悔過書中,黃金榮簡述自己的生平,歷數(shù)自己的歷史罪行,自稱要“自首坦白”、“立功贖罪”、“重新做人”云云,最后還說:“我敢向上海市人民政府和上海人民立誓,我因為年紀大了(今年84歲),有許多事,已經(jīng)記憶不清,話也許說得不適當,但是我的懊悔慚愧與感激的心,是真誠的,是絕不虛偽的!”
但查諸原件,黃的悔過書卻有兩份,且都有他的親筆簽名,一份與公開發(fā)表者基本一致,另一份則出入較大,多有隱惡揚美,文過飾非之處,但對了解黃的某些歷史經(jīng)歷也有參考價值,不妨簡單地介紹一下。
黃在這份從未公開披露過的悔過書中,自稱是孫中山先生革命事業(yè)的支持者,說:“孫中山先生在上海革命是我保護的,中山先生到北京去的時候,我保護送他上車,臨走的時候,中山先生對我說,上海的革命同志要我保護,所以后來我認得了許多革命分子,像胡漢民與汪精衛(wèi)他們就在革命軍打制造局的時候認識的。”又把自己說成是一個“慈善家”,1937年八一三日本人打來上海的時候,難民很多,米糧恐慌,虞洽卿辦了一批洋米,“由我出面代為救濟、籌款”。到了“孤島”淪陷時,他也沒有落水做漢奸,說:“日本人時常來與我商量,要我出來做事,我總說年紀大了,不能做什么事,回絕他們。”
另一方面,黃金榮又處處諉過他人,推卸自己的歷史罪責,說:“到抗戰(zhàn)勝利后,我也沒有做過什么事情,但是聽說我的門生,仍借我的名義,在外面招搖,干不好的事,因為年紀很大,也顧不了這許多。不過這種事情,是怪我過去太賣情面,收了好多門生,現(xiàn)在想想這種不好的情形實在錯誤。”蘇智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