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一場夢,一晃20年了。 ”萬芳坐在記者面前,淺淺不露心緒,“齊豫曾給我祝福,她說歡迎我加入下一個20年,可以跟她平起平坐了,‘這是老天爺給我們的禮物,也是任務’”。于是,便有了她第15張專輯《我們不要傷心了》——“這幾年累積了許多生活經驗,這些累積剛開始只是一個心情,一句祝福,一份友誼,后來成為一首首歌,每一首歌都有自己的生命,有它要去的地方。 ”
唱紅《新不了情》,卻迷失了自己
萬芳成名很早,1988年,她以創(chuàng)新民歌風格的首張專輯《時間仍然繼續(xù)在走》,在當年喧囂的流行歌壇脫穎而出。之后一年推出一張新作,張張專輯晉升暢銷排行榜。1993年隨著電影《新不了情》的大獲成功,由萬芳演唱的同名主題曲也成為傳唱不朽的經典。
然而,萬芳的消失也正是從這首歌開始!缎虏涣饲椤返某晒Σ]有讓萬芳體驗到成名的快樂。她說,當歌手實現自己唱歌的愿望后,也漸漸感到迷茫,乃至迷失了自我。“突然有一天,我發(fā)現除了工作,除了在舞臺上,我不再唱歌了,那個愛唱歌的自己離我越來越遠,我好久沒有拿著歌本一直唱、一直唱……”在萬芳的心中,唱歌是陪伴她成長的最親密的朋友,而此時,她發(fā)現唱歌變成了職業(yè),那種親密無間的關系不復存在。
于是,萬芳以演員的身份出現在電視劇和舞臺劇中,演戲對她而言,是一個自我表達的過程,也是她對人生的感悟,“現在回想起來,對我影響很深的是舞臺劇,舞臺劇的經驗幫我回到歌手身份,打開了很多可能性,包括舞臺空間、詮釋歌曲的方式。所以朋友會說,從我的表演中看到‘流行音樂的文學性’”。《萬芳的房間劇場》更明顯,那場演出讓很多人看到萬芳和一般流行歌手在唱歌時的不同方式。
堅守自我,和娛樂圈保持距離
2002年《相愛的運氣》后,萬芳沒有與滾石唱片續(xù)約,“這期間有其他唱片公司跟我接觸,我沒有同意……說白了就是沒意思。整個大環(huán)境都在一個思維模式里面,我覺得如果我和他們繼續(xù)合作,也還是在那個循環(huán)里頭。我想暫停一下。如果沒有新意,不要浪費時間。”
“沒新意”困擾了她許久,“我們在制作和策劃專輯的過程中會有不一樣的想法,那個溝通爭辯的過程,讓我更加確定我不爽了,不是對人的不爽,只是說,這是怎么回事?唱片應該是很有創(chuàng)意的行業(yè)吧?音樂不是有很多可能性嗎?怎么大家開口閉口講的都是商業(yè)?比如我們坐在一起開會,挑主打歌,旁邊放著音樂,大家會選出你最喜歡的前幾名。我問,你最喜歡的是哪一首?結果他們說,這首歌當主打歌會比較容易被市場接受。我說我沒有問‘這個市場’,我是問‘你’。”
她也曾嘗試接受一些采訪,上一些節(jié)目,讓大家得到萬芳發(fā)片和開演唱會的訊息,只是每次上完節(jié)目,她都因為跟不上主持人的節(jié)奏而感到虛脫。“我大部分時間跟這個圈子保持一定的距離,我覺得不自在,尤其是看到許多穿戴很精致的人,會有距離感,我會因為和這個世界的落差而感到不快樂,F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我會換一個角度去看,覺得沒那么嚴重,只是有時候還是會有一點過不去。我覺得現在娛樂圈很奇妙,可能自己以前不太懂事,覺得這個環(huán)境好扭曲,當然,我還是看到了一些可愛的人。”
28歲告別女孩時代,也曾傷心
常常有人夸萬芳年輕,問她怎么保養(yǎng)。有一次,萬芳乘坐計程車,司機問她在讀哪所大學,一般人聽到這句話會開心,但是萬芳卻覺得荒謬,“我就知道人家想問的是什么,就是想知道你用什么保養(yǎng)品,這怎么回答?我現在都是用肥皂卸妝洗臉。”她希冀的是通過自己,讓大家不再害怕面對年齡,“我43歲了,我知道各個階段心情的變化。我知道16歲的不安,28歲和女孩時代說再見時的傷心,我知道29歲趕快找到自己位置的心情。如果沒有到這個年齡,你不會知道它的美好。”“這幾年遇到很年輕的朋友,比如十幾歲的,我能感受到他們的不安,也會想到自己以前的不安。我記得我28歲的時候,以為自己非常強壯,可有一次參加一個類似成長的團體課程,到最后一天,我發(fā)現我很傷心,因為我即將邁入30歲,我就要跟我的女孩時代說再見了。那個記憶很深刻。我知道每個人在不同的年齡階段都會有各自的不安,尤其是碰到‘9’這個數字的時候,比如從19歲到20歲,非常擔心到20歲是不是就老了,可是真正到了20歲,不知道自己在干嗎。從29歲到30歲,擔心自己上不上、下不下的,想趕快為自己找一個位置。到了49歲,會想這半生一直在為家庭、工作而打拼,是不是應該為了自己的理想而孤注一擲。”
于是,萬芳創(chuàng)作了《我們不是永遠都那么勇敢》,寫給那些19歲、29歲、39歲和49歲的朋友們。對那些心生恐懼的人,萬芳用自己代表性的囈語吟唱,唱出焦慮和慌張,唱出人生各自明媚的4個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