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0月9日,為紀念約翰·列儂(John Lennon)誕辰七十周年,“大赦國際”請來奧茲·奧斯本(Ozzy Osbourne)為其獻唱。奧斯本自來就當列儂為頂上神靈,無比膜拜,他選擇翻唱偶像1971年的歌曲《How?》。歌曲MV就是一段歌迷的朝圣旅程,搖滾血性爺們奧斯本一席黑衣,那一刻他盡顯老人體態(tài),悲傷憂傷感傷。
面對列儂的死,無數(shù)搖滾鐵血男人突顯脆弱:喬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自列儂死后就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面;保羅·麥卡特尼(Paul McCartney)得知列儂死訊面對記者說出“無聊,不是嗎?”的蠢話,心理學角度分析他其實是巨大恐慌下的驚慌失措;大衛(wèi)·克羅斯比(David Crosby)曾因非法藏槍被捕,老朋友列儂的遭槍殺讓他深感恐懼。
列儂的死不僅是一個人的去世,一支樂隊的結束,一個時代的斷層,更是一代人世界的地震。
歌曲《How?》短短四分鐘的MV里幾乎將有關約翰·列儂的所有標識呈現(xiàn),且特地為癓ove”以及“Imagine”字樣設定特寫。導演用心良苦,約翰·列儂隨“披頭士”(The Beatles)發(fā)行的第一首單曲叫《Love Me Do》,他本人最著名的一首單曲叫《Imagine》。這首單曲發(fā)行后九年時間里一直是他作為歌手和文化符號的最頂峰,直到列儂始于生前最后一張專輯《Double Fantasy》發(fā)行,頂峰才上出現(xiàn)一團火。從“Love”開始到“Fantasy”結束,列儂的一生如此傳奇,人生沒有劇透,不存在人為安排,但列儂似乎就像預先知道自己的生命軌跡一般。生前他曾說,“當你入土,你會得到所有愛。”他親自驗證了此語,《Double Fantasy》發(fā)行之初曾飽受批評,但自列儂離世,這張專輯所有負面評論瞬間消失。

《Please Please Me》 (1963)
單曲《Love Me Do》的成功使得列儂和樂隊迫不及待地發(fā)出這張?zhí)幣畬],一周時間整張專輯搞定。列儂和麥卡特尼的合作從第一張專輯就顯出獨一無二魅力,不到十小時兩人就為專輯寫出八首歌,當時的列儂還是受重感冒之苦。他們寫自己的歌,演奏自己的樂器,是真正具有自我意識的搖滾樂隊,當時樂隊經(jīng)紀希望他們能夠翻唱,而列儂堅持自己原創(chuàng)。當時,憑借此專輯登錄美國的“披頭士”被譽為“男孩組合”的鼻祖,搖滾樂經(jīng)由他們真正成為大眾娛樂生活的一部分。時長僅為兩分鐘的單曲《Please Please Me》成為當時搖滾樂進入主流世界的敲門磚,這首由列儂受感于羅伊·奧比森(Roy Orbison)以及賓·克羅斯比(Bing Crosby)而創(chuàng)作出的歌曲成為他日后創(chuàng)作路上的標桿,簡單而性感。

《A Hard Day's Night》 (1964)
1964年2月7日,“披頭士”一行四人到達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這一歷史性的時刻標志著“大英入侵”的開始以及“披頭士”真正風行。會做生意的美國人盯上了他們,愿意為樂隊拍一部自傳電影,于是電影《A Hard Day's Night》問世,一同出現(xiàn)的是同名原聲專輯。這是屬于“披頭士”的第一部電影,同樣也是屬于樂隊的第一張原創(chuàng)專輯,之前兩張里他們都有翻唱作品收錄。從這時期開始列儂開始近乎于“霸權”的地位,整張《A Hard Day's Night》中十三首歌曲他的創(chuàng)作就占到了九首,而鼓手·林格斯塔(Ringo Starr)甚至連一次演唱的機會都沒有。這一方面說明樂隊四人分工開始明晰化,另一方面則透露列儂對于樂隊創(chuàng)作的掌握,他不僅主創(chuàng),而且主唱,就連一直以來與其分工平衡的麥卡特尼從這張專輯開始都顯出支配的趨勢。

《Help!》 (1965)
歌曲《Help!》是列儂自認為在“披頭士”時期最為得意的作品之一(另一首是 《Strawberry Fields Forever》)。歌曲反映列儂面對巨大成功之時所感到的壓力和恐慌,身體發(fā)胖、情緒低迷等一系列問題伴隨著樂隊名聲一并發(fā)生。從1963到1965短短的三年期間,他們一共發(fā)行了五張大碟,十多張正式單曲碟,接拍兩部電影,創(chuàng)作上百首歌曲,列儂和麥卡特尼的合作像是臺二十四小時運轉的機器,最快記錄抽一根煙的時間內(nèi)創(chuàng)作完成一首歌曲。正式如此超負荷地工作量使得列儂顯出疲憊和脆弱,歌曲《Help!》直白地表現(xiàn)出他渴望逃脫的愿望。這成為他個人創(chuàng)作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在巨大成功的背后是他脆弱的神經(jīng)。原本他本人希望歌曲錄制成慢板抒情風,但當時迫于商業(yè)的需要,歌曲節(jié)奏侵略性極強。這段時間列儂深受鮑勃·迪倫(Bob Dylan)影響,不少作品都帶有他的痕跡。

《Revolver》 (1966)
這一時期列儂和隊友開始嘗試LSD,音樂創(chuàng)作顯出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感覺!禦evolver》這張專輯與左輪手槍毫無關系,它象征的是迷幻。這張專輯將“披頭士”從偶像團體帶向搖滾經(jīng)典,2003年《滾石》雜志評選的有史以來最偉大專輯的評選中,《Revolver》位列第三!禦evolver》不僅創(chuàng)作上走向成熟,技術上也同樣先鋒,專輯里運用到一個重要技術是逆錄,據(jù)說錄音過程中列儂在服用迷幻藥之后誤將已錄好的《Tomorrow Never Knows》逆放,卻出來意想不到的好效果,隨即將其運用到整張專輯中。列儂將樂譜按照反向順序彈奏,最后混音的時候再以正向順序合成。這種反向彈奏的吉他聲音營造出迷幻感覺,《Revolver》是第一張真正意義上的迷幻搖滾專輯。這項技術后來被其他樂隊廣泛采用,很多樂隊都在樂曲演奏或演唱過程中加入逆錄的音響。

《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1967)
這張是“披頭士”所有專輯里最不需要介紹的一張,從封面到音樂均達搖滾樂最高境界。1966年以前,“披頭士”的音樂是簡單、喧鬧的;從1967年開始他們顯出超強創(chuàng)造力,將搖滾樂正式帶入藝術的殿堂。該專輯從架構、技術手段、封面設計、概念性、藝術性等方面達到當時搖滾樂的頂峰,即使時至今日仍是無法超越的經(jīng)典。當時的“披頭士”一直在嘗試各種手段進行大量藝術和技術上的創(chuàng)新,但公眾眼里他們?nèi)耘f是偶像團體的定位。這張概念專輯的出現(xiàn)使得樂隊徹底與流行偶像告別。樂隊成就最輝煌的時期卻是列儂最糾結的時期,他開始沉迷LSD,情緒低迷,并開始考慮離開樂隊。此階段他個人的創(chuàng)作顯出與之前完全不同的風格,歌曲不再是簡短性感的流行,而是追求深度及內(nèi)涵的迷幻,《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對于樂隊是頂峰,對于他個人則是新起點。

《Abbey Road》(1969)
專輯封面被封為經(jīng)典,被后世無數(shù)次山寨、拷貝、模仿,樂隊四個人排一列,橫穿Abbey Road,他們身后就是樂隊錄制過多張經(jīng)典專輯的Abbey Road錄音室。“披頭士”解散了,在此之前為我們留下的是這張絕唱杰作。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專輯里收錄了歌曲《Come Together》,更具加諷刺的是這首歌的作者與演唱者就是一直心存散伙之意思的列儂。樂隊另一位主腦,麥卡特尼在專輯結尾寫下一曲《The End》!禖ome Together》這首歌曲里列儂演唱時帶足了叛逆搖滾味,歌曲中他用含糊不清的唱腔唱出歌詞“Shoot Me”,11年之后列儂的一位死忠粉絲將歌詞變成殘酷的現(xiàn)實。1967年的概念專輯《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里列儂跟隊友扮演的是一支虛擬樂隊,在《Abbey Road》里他跟隊友們最后一次扮演一支真實存在過的偉大樂隊。

《John Lennon/Plastic Ono Band》(1970) 從七十年代開始列儂腦子里只有一件事,如何擺脫“披頭士”的影子。結束與樂隊長達十年的蜜月開始跟小野洋子的二人世界,列儂表現(xiàn)出比以往更加激進的一面。這一點在他的音樂創(chuàng)作中表現(xiàn)明顯,《John Lennon/Plastic Ono Band》之前他與小野洋子一共發(fā)行了三張實驗專輯,尤其第三張《Wedding Album》將實驗做到最大,正張專輯只有兩段錄音,其中一段錄自他們倆在荷蘭阿姆斯特丹旅店里那場著名的床上和平宣言。完全先鋒的路數(shù),擯棄之前的創(chuàng)作及演奏方式,完全回歸極簡主義,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小野洋子對于列儂的影響!禞ohn Lennon/Plastic Ono Band》是列儂離開“披頭士”后最重要的一張專輯,在歌曲《I Found Out》、《God》里他表現(xiàn)出對過往徹底的否定,就連“披頭士”都成為被否定的對象,一并被否定的還有耶穌、圣經(jīng)、易經(jīng)、佛教…。。他唯一的信仰是小野洋子,這個被看作是導致“披頭士”解散的罪魁禍首成為列儂后半生的全部。

《Imagine》(1971) 列儂的后輩,U2樂隊主唱波諾(Bono)曾表示最欣賞歌曲《Imagine》里面佛教的道義,即想像之后是行動。如此理解,列儂的偉大之處在于他不但想到了,而且也做到了。《Imagine》是列儂單飛之后最為正常且最為被大眾熟知的一張專輯,麥卡特尼曾表示這張專輯要比列儂個人其它專輯更出色,原因是此專輯沒有其它專輯的政治化。雖說《Imagine》可聽性的確超過其它專輯,但其中也出現(xiàn)了最政治化的一首歌曲《Imagine》,列儂自稱這首歌曲幾乎是共產(chǎn)主義式宣言,這首披著流行外衣的歌曲隨后成為眾多重大場合的圣曲。美國911事件發(fā)生后,洋子在紐約時代廣場上買下一塊廣告 牌,是由洋子花錢買下來的,上書:“IMAGINE ALL THE PEOPLE,LIVING LIFE IN PEACE”。在為911死難者募捐的義演上,尼爾·揚(Neil Young)同樣演唱了這首歌。

《Double Fantasy (with Yoko Ono)》 ( 1975年列儂的兒子出生,此后五年里他完全專注于家庭生活而將音樂創(chuàng)作放置一邊。而在經(jīng)歷過一次出海游差點喪生的驚險之后,列儂靈感突發(fā)做出這張專輯。這張專輯展現(xiàn)了列儂作為一位丈夫和父親的內(nèi)心世界,因此歌曲多處展現(xiàn)溫暖之情,請來小野洋子合作的意圖在于向全世界證明他跟她的關系之間有多么強大,兩人深情接吻的專輯封面是一段傳奇愛情的見證。雖然從音樂上這張專輯未能引起太多重視,甚至是遭到批評,但因為是列儂生前最后一張專輯,因此帶上深深的人為感情因素。列儂的死為這張專輯定下悲傷的感情基調,專輯發(fā)行后三周,列儂就在紐約被槍殺,當時他回紐約是為看望自己的小兒子西恩·列儂(Sean Lennon)。一個理想主義者的死,一段夢幻傳奇的結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