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文懷沙,一個是《人民日報》資深記者、著名傳記作家,一個是國學大師、紅學家、楚辭專家,按說兩人都是有頭有臉的知識分子,安心寫東西、搞學問也就是了,可如今,兩人均被推到了公眾的視線之內,全國各地報刊、電視、廣播、網絡更是毫不吝惜自己的人力、物力,大篇幅、不間斷地討論著一件事——李輝質疑文懷沙年齡造假!更有甚者,對文懷沙主編的煌煌巨著《四部文明》提出了質疑——這部巨著的編輯人員大多都是高中學歷,他們要做的只是從別人收集而來的一大堆古書中整理出有用內容,匯編成冊。一時間,國學大師造假、國學大師身陷丑聞、文懷沙被扒下畫皮、文懷沙根本沒什么學術成就等言語屢見報端,炒的是沸沸揚揚,鬧的是烏煙瘴氣。
這樣的新聞,究竟有多少受眾關注?在全球經濟衰退的大形勢下,又會有多少人關注?其實,無論是始作俑者李輝,還是被批對象文懷沙,抑或是報刊、電視、廣播、網絡等媒體,作為此次事件的三大主角,他們共同“炮制”了這杯濃烈的老酒。當然,有人是主動的,有人是不情愿的,更有人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tài)對待的。除了這三方之外,作為第四方的受眾其實對這一事件并無多少興趣。他們關注的是民生問題,關注的是自己身邊的小事,高高在上的大師在他們眼里頂多是一個被媒體神話了的虛幻標志,這個標志的好與孬,與其何干?也因此,這一事件只能淪為三方自娛自樂的一種形式,其意義究竟有多大,可能只有天知曉了。
雖與李輝是同行,但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家和我本就不屬于一個檔次。但拋開這一身份,我是一個自由人,看見不舒服的,當然要說幾句,才不管你是誰。
如今,大多數人對“大師”“著名”“某某家”等頭銜早已不再崇拜,甚至有些反感,同時也產生了一個疑問:怎么一夜間天下竟出了這么多“大師”?聽的多了,很自然地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一些貓膩。這些大師們,有的是實至名歸(這樣的無異于在今天發(fā)現(xiàn)了恐龍),有的是徒有虛名,有的是自封的,有的是花錢讓人賜的,還有的是通過特殊手段搞來的。“大師滿街跑”早已是見怪不怪的現(xiàn)象了,這對那些并不具備大師資格的人來說,確實是件好事,因為戴頂帽子總比光頭好些。可對那些真正的大師呢?或許他們對那些假冒者也是嗤之以鼻,還或許他們會淡泊名利看破個中原由,并給予假冒者充分理解,“不過是為了利罷了”。假冒者不亦樂乎,真金者沉默不語,漸漸地,大眾被表象迷了雙眼,到底誰才是大師呢?甚至有人驚呼:大師的時代已經完結了!
文懷沙,有人說他博學多才,有人說他是某某專家,有人說他是真正的大師。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內,他被捧上了神壇,成了某方面的一個帶有神話色彩的權威人物。拋開其人品、學問不談(憑自己的一知半解,也不敢妄下論斷),在缺少大師的時代,有這樣一個人物,從某個角度來看,還是大有裨益的。大師身上所帶有的時代標志以及他的象征意義,正是這個社會所需要的。通俗點說,大師的存在是特定時代下的一個潛規(guī)則,一旦有人想打破這個規(guī)則,其后果究竟是利大弊大,我想是顯而易見的。
身在俗世,很難免俗,所以,大師與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標尺,用不著誰來撕破這張紙。鬧不好,還會落個“借大師之身份抬高自己”的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