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憔悴的張姐披頭散發(fā),穿著睡衣睡褲就跟著摔門而去的男人從屋里跑出來,男人也不回頭,就走了。張姐氣呼呼地就在大街上罵開了:你以為你算老幾?老娘可不是沒男人要的女人?我這輩子不知玩過多少比你有錢的男人,還稀罕你這樣一個要錢沒錢,要權(quán)沒權(quán)的臭男人!
后來,再次變成單身的張姐,逢人便講,她這輩子也算活得值了。曾經(jīng)有那樣多的男人都對她好,對她癡迷。還有小她十幾歲的男人給她送玫瑰,還有別人的男人夜里翻窗入室來偷香呢。
我想,張姐說他活得值,是一種自我安慰,一種自欺欺人的說話。但女人到底如何活才算值得呢?作為女人,也許對這輩子活得值不值之類的問題,比男人更加關(guān)心,因為女人在年輕時,會面臨更多的人生選擇,常常處于十字路口。所以,就有值不值的話題。以前有紅顏薄命的說法,讓美女注定在天賜的美艷里,擺脫不了宿命。雖然,新時代的女人,不再比男人地位低下,不再是男人的附庸,而是兩分天下有其一了。甚至在家庭結(jié)構(gòu)中,更多的女人開始體驗到母系家庭的優(yōu)越感,讓更多的男人患上了一種叫“妻管炎”的慢性病,主動把家庭大權(quán)交給了女人。
但也還有相當部分的女人,依然信奉女人要靠男人來養(yǎng)的,所謂的夫貴才能妻榮。無論哪一種情況,新時代的女人,更加關(guān)注青春,因為女人對生命的體驗,對生活的感受,以及對社會的認識,常常會激發(fā)女人的性別意識,對青春的護衛(wèi)會讓女人變得十分敏感。既使有家財萬貫,但沒有青春來享受這些,似乎也就失去了終極意義。所以,許多女人對生命價值的考慮,其實是對青春付出方式的一種辨識,把青春交給了感情,或是財富,或是感官的愉悅,或是貧窮跟苦難,或是其他。值不值,在事前是決定選擇的因素,但事后,卻只能是悔與不悔的代名詞。
其實,從生理和心理上講,女人生來就是需要關(guān)照的。所以,許多女人做夢,天生就會把夢維系在找什么樣的男人或者發(fā)生什么樣的人生奇遇,以及相應給自己帶來的改變上。女人在人生中遇到什么樣的人生奇遇,也主要因為遇到什么樣的男人。女人嫁給什么樣的男人,主要是他愿意選擇什么樣的生活方式。這個社會中,男人從本質(zhì)上來說,就會承擔更多的壓力。女人有壓力,多半會是對未來的擔憂以及對青春流逝的傷感。因此,女人也常常生活在兩難境地。一方面想得到更多,一方面可以讓她們得到更多的青春優(yōu)勢卻無法挽留,注定漸漸流失。
有少數(shù)女人,要逆著這種心理和生理特點而行事,就變得男性化,或可成為女強人。他們的價值觀又會有所不同。值與不值的考量,又主要在事業(yè)的得到與作為女性特征方面的損失或不足等方面。名、利、情、性等,這些在生命中可能發(fā)揮重要作用的東西,都可能直接帶來女人的生命價值困撓。
所以,在擁有青春時,女人會考慮怎樣活過,才算這輩子不虧?青春逝去過后,她們會回頭,找到悔與不悔的理由。年輕時,有的想嫁給富豪,擁有經(jīng)濟上的最大自由,或是嫁個有權(quán)的,享受一點地位優(yōu)越感。還有的認為找到真正愛情,這輩子就足夠幸福。還有的會覺得要像武則天一樣,玩盡天下美男,才算活得值。也還有的想出名,成為人們追捧的偶象,還有的希望自己像四葉草所象征的那樣擁有真愛 (love)、健康 (health)、名譽 (glory)、財富 (riches),樣樣齊備,方不枉來人世走一遭。也還有的女人,會認為像普通人一樣活著,平平淡淡就是真、健健康康就是福。
擁有追求、奮斗過的女人,認為自己活得值,多半是對自己事業(yè)的意義認定;钤趦(yōu)越感中的女人,說自己活得值,那可能包含著一種炫耀的弦外之音;畹貌缓玫呐,說自己活得不值,會怪自己命苦,是因為夢想無法實現(xiàn)。還有一些女人說自己活得值,更多的是一種自我安慰。就像前面提到的張姐,結(jié)了四次婚,最后卻沒一個男人在身邊,于是自我安慰,這輩子上過床的男人多,也算值了。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jīng)擁有。也許,連這一種開解就沒有了,這樣的女人會生活在怎樣的苦楚中。
女人因為擁有青春,并因之有夢,或曾經(jīng)擁有,才有活得值不值的問題。但無論怎樣,每一個女人有每一個女人的活法,不管是活得自尊、自強、自立,還是活得自私、自利,還是活得嚴謹達觀,還是放任自流,浪蕩無羈,活得值不值,都是女人人生觀和價值觀的體現(xiàn)。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做了自己最想做的,當然是值。值與不值,本質(zhì)上只是個人的事兒。活得值不值,不可能有通行的標準,只要與他人無害,與社會無害,活在自己認定的價值和意義之中,不斷發(fā)掘自我人生閃光的地方,尋找到快樂的生活元素,不盲目攀比,不輕易放棄,不妄自菲薄,不虛偽自欺,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