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刻意疏遠安,我不再回那個家,我告訴她我工作很忙。她靜靜地聽著,然后輕輕扣掉電話。
我沒想到林琳會去找安,她儀態(tài)端莊地出現在安面前,她撒謊說已經去見過我父母了,是楊家未來的兒媳婦。林琳是在電話里告訴我的。安來找我,幾天不見,她的面容已經很憔悴,嗓子沙啞了,她說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guī)x開了那個世界,卻又對她關閉了現在這個世界。是的,在我內心深處,我仍是一個虛榮的家伙。
就這樣安走了。半年后,我和林琳結了婚。
今年夏天的一天,我和一幫朋友玩,朋友帶了他的朋友來,其中有一個長頭發(fā)的,無意間看到我包里林琳的照片,他問我這是誰,我還沒回答,他就說我認得她,她是不是個空姐?叫林琳?被我一個哥們兒包了兩年……我大腦一片空白,我想不會的,一定不會是事實。
但是當我問林琳的時候,我剛開了個頭,她就說是的,但那是以前的事,請你原諒我。我愣在那里,我覺得這真是一個絕妙的諷刺。那一刻我無法不想到安,是我的自私我的虛偽傷害了她。
當天晚上我就去了另一間臥室,我一夜未眠,我對著夜空說,請懲罰我吧。
秋天的時候,我陪客戶去一家酒店吃飯,那里有現場演出,有人在唱: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那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我忍不住站起身來,我看到了一個長發(fā)女孩子手持麥克風在唱,逆著光線,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我確信,一定是安。我走過去,果然是安。她旁邊有一個男生在彈吉他。我按捺不住那份激動,安平靜地看著我,我這才知道其實她早就發(fā)現我了,她示意我不要說話。我放了一張名片給安,然后我走開。現在的我還能給她什么呢?
我不知道安是何時走的,我想她一定會給我打電話的。但是我錯了,三天、一個星期、半個月過去了,仍沒有安的消息。但是我要找到她,我一次又一次去那家酒店,終于找到了安。時光流逝,一切都變了,我真想告訴她我錯了。
可是,我卻發(fā)現開口是多么艱難。倒是安平靜地看著我說,一切都過去了,痛苦是件深刻的事,它讓我們明白了自己的位置,也讓我變得堅強。然后她話鋒一轉,說楊,我已不再愛你了,好好愛身邊的人吧。然后她就轉身拉著那個吉他男生的手離去了。
這是安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從此她就再次消失了。我再也尋不到她的身影,也許她離開了濟南。她到底也沒有原諒我,上天終于用這種方式懲罰了我。我也終于明白,純潔的概念并不僅僅指身體上的,更重要的是心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