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歷來是個大party,更是個名利場,三十多年來皆如此。登上這個舞臺的,意味著其人生舞臺也隨著改變。因此,能不能上春晚儼然成為檢驗人們藝術水平的標識符。
據(jù)新京報報道,北京市人代會上,人大代表、中央歌劇院女高音歌唱家馬梅談“西單女孩”上央視春晚時稱這是“走捷徑”,對其他藝術家不公平。網(wǎng)友可不這么看,在很多人眼里,讓草根走上舞臺,正是兔年春晚最大的亮點,馬梅的觀點遭到了大部分網(wǎng)友的駁斥。
馬梅認為:“一個在西單地鐵通道里唱歌的女孩怎么就上春晚了。正規(guī)的藝術學校學生學了四五年上不了春晚,一些老藝術家一輩子也上不去,但一個在西單地鐵的女孩,只因為媒體的報道,就成為名人上了春晚,是一種走捷徑的做法。如果這樣大家都去西單唱歌好了,別去學校學習了。”
馬梅的說法并非無理取鬧,作為她們那一輩的藝術家,對春晚是看得很神圣的。那炫目的舞臺,很多人都有仰望星空的理想。因為那里的曝光率太高了,壟斷的資源、超高的人氣和幾十年來積累的超越時空的影響力,讓人不神往也難。問題是,那個舞臺誰上誰不上是沒有量化的標準,不像高考那樣分數(shù)線一劃,上不上線就涇渭分明。對名利的沖動,讓不少人不惜鋌而走險,玩起了春晚的“潛規(guī)則”,這條藝術的“陽光道”就不那么陽光了。
時過境遷,一位在地鐵站里唱歌的非門非派的女孩要上春晚,難免讓一些長期守望在體制內(nèi)的藝人或藝術家心態(tài)失衡。有的人就會想,俺們在這個圈子里打拼了若干年都沒上,你一個街頭賣藝的憑啥說上就上?中國歷來講究名分、講究等級,草根永遠是“低人一等”的。當旭日陽剛和西單女孩們紛紛擠上春晚的“獨木橋”時,無疑會觸動所謂體制內(nèi)藝人的敏感神經(jīng)。馬梅的“挺身而出”,可以理解。
可問題是,一個時代和一個社會,既需要精英,也需要草根。且精英并非天生就是精英,草根也并非永世都是草根,他們之間也是可以轉化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的就是這個理。而且,草根越來越多地轉化為精英,社會的進步才有不竭的動力。古時的劉邦、朱元璋以及衛(wèi)青、霍去病們尚且如此,今天的多元社會更應寬容草根。對“西單女孩”上春晚,不妨試試再說,何必太過武斷。
俺始終覺得,寬容使社會進步得更快。我們不常說要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尊重勞動、尊重創(chuàng)造嗎,在春晚選節(jié)目、選人的問題上咋就行不通了呢?因此,“西單女孩”的出現(xiàn)是個好的契機,對草根藝術的發(fā)展乃至草根人才的成長都意義甚大。
“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這句喊了一百多年的話在今天仍然具有重大意義。從“西單女孩”的遭遇來看,一些所謂的正統(tǒng)還是不能容忍外來的“和尚”?蓻]有競爭和創(chuàng)新的春晚,還會有吸引力嗎?還會成為億萬華人必看的除夕“文化大餐”嗎?事實上,正因為草根太少,精英太多,春晚已經(jīng)被不少人視為雞肋。趙本山大叔日前都稱,他不想自己成為春晚最牛釘子戶,希望涌現(xiàn)更多新人去改變自己多年來獨霸春晚的單調(diào)現(xiàn)狀。如果體制內(nèi)缺乏競爭,體制外有歧視甚至阻止競爭的話,文藝的發(fā)展將相當堪憂。
春晚只是一年一度全民同樂的平臺,沒必要搞得神神秘秘和熙熙攘攘。管她“西單女孩”還是“東單男孩”,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觀眾滿意是最終的評價標準。
對文藝而言,不創(chuàng)新,毋寧死。春晚讓“西單女孩”上臺表演,這本身就是一種創(chuàng)新,何來不公平之說?要說不公平,那也只是某些群體站在某個立場的一孔之見。
“西單女孩”上春晚,我們還是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