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陽天》中的大多數(shù)歌曲都使用了中國民樂傳統(tǒng)的五聲調(diào)式、七聲調(diào)式。更特別的地方在于,演奏這些調(diào)式的“工具”,用得最多的是合成器、吉他、貝司和打擊樂器。
“花開伴著月/轉(zhuǎn)眼間
隱隱約約聽見/你的臉
陣陣吹過這風(fēng)
啊/所有我的視線 ”
——《春去春來》
詩意化的抽象歌詞,簡單的意象描摹恰到好處地為音樂增添了古典味兒。也是從這一張專輯開始,竇唯音樂中的中國民樂底子算是徹底打下了。
與《艷陽天》比起來,《山河水》再度跌入灰暗。這一次竇唯終于拋棄了大部分歌迷,固執(zhí)地走自己想走的路,同時,他的歌詞也開始被慢慢弱化,很多時候,只是為了配合音樂,如他所說,他想要的,只是一個發(fā)音,以此來表達他的音樂,而不是靠文字本身的意思。但即便是這樣,后來的很多樂評人都認為這張專輯是竇唯有史以來最好的專輯。也就是在這一張專輯里,“竇式發(fā)聲”真正成熟。
“不必過份多說自己清楚
你我到底想要作些什么
不必在乎許多更不必難過
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我”
——《無地自容》
1996年7月與王菲“奉女成婚”,次年1月女兒降臨人間,1999年二人離婚。旋即,竇唯遭到娛樂媒體以及王菲經(jīng)紀(jì)人的連番攻擊,他周圍的朋友都揣測,或許是從那時起,本就不善言辭的竇唯變得越來越沉默。
竇唯曾說過:“人無論在什么心態(tài)下,在變化過程中都能找到一種音樂,跟你特別契合。”這種音樂會把你心里的那種情緒放大,你會在不知不覺間將它與靈魂溝通。如果這種說法成立,那么從竇唯后期的音樂里,我們會發(fā)現(xiàn)他要的顯然是外界與內(nèi)心的雙重“安靜”。據(jù)說,他常年待在后海同一家酒吧或者一家茶館里,想要找他無需電話,直接去那里就行了。
于是,《山河水》之后,竇唯開始新的尋找,也就有了1999年的《幻聽》和2000年的《雨吁》。他將宗教音樂、電音、英式搖滾、爵士、中國民樂糅合到一起,伴著竇唯式的夢囈。
在與不一定樂隊合作了十張專輯后,竇唯幾乎放棄了他獨特的嗓音,他不再唱歌,而是由他那片斷式樣的音樂來說話。此時,他的音樂仍然是令眾多專業(yè)人士所驚喜的,但普通大眾顯然不能接受,曾經(jīng)有一次,他和不一定樂隊?wèi)?yīng)邀去演出,演出結(jié)束后對方卻拒絕支付費用,因為他們請竇唯來是聽竇唯唱歌的,但竇唯卻只表演音樂而沒有唱歌。
盡管如此,竇唯依舊堅持著自己在音樂上的想法,他曾一再表示對《無地自容》時期的創(chuàng)作感到后悔,并且,亦如他自己的婚姻生活一樣,他總會找到下一個適合自己的伴侶或者音樂人,“不一定”之后竇唯有了新的“不一樣”,這次和他一起玩的,有號稱中國爵士教父的劉元,以及民謠歌手楊一。于是,有人將他比作爵士樂中的Miles Davis:不停地否定著過去的自己,無情地將伙伴甩在身后。待回頭一看,這整個時代中杰出的音樂人,他和他們?nèi)纪孢^,而他自己則滲透在這段歷史的每一個角落。(男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