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堅持了一個星期的“天氣是返航主要原因后”，東航4月7日向外界承認在3月31日發(fā)生的集體返航事件中，部分航班的返航存在“明顯人為因素”。4月7日，東航暫停了涉嫌“人為返航”飛行員執(zhí)行任務，要求他們協(xié)助調查組進行調查。
中國民航局調查組成員、民航局云南安全監(jiān)管辦公室副主任余國強說：“飛行員‘人為返航’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這也是我們調查組要查清的問題。對于媒體報道的飛行員因稅過高、因小時費低等待遇原因而‘罷飛’的說法，目前根據(jù)調查組掌握的情況，尚未得到飛行員的認可。”目前，事件原因仍待查。
工作人員
勞資雙方存在矛盾
此次采訪異常困難，東航云南分公司表示所有消息以總公司發(fā)布的為準。經(jīng)過艱苦努力，記者采訪到一些包括飛行員在內的公司工作人員，了解到事件背后的一些情況。
一位飛行員說，以前同分公司就工資待遇、稅收問題進行過多次協(xié)商，但分公司無權對這些問題解答，反映到總公司又沒有回應，飛行員對此頗有怨言。
不僅飛行員對公司有意見，包括地勤人員，辦公室人員對東航的運作也有看法。一位東航飛機維修人員告訴記者：“要不是地面工作人員的可替代性太強，地面人員也早就罷工了。”
東航公司
飛行員管理出現(xiàn)問題
4月7日，中國東方航空股份有限公司責令東航云南分公司總經(jīng)理楊旭、黨委書記李明道停止工作。東航公司還表示，對于管理體制上的漏洞，將積極補救。
這家公司表示，當前對飛行員的管理出現(xiàn)了大問題，導致了部分飛行員思想松散、職業(yè)道德缺乏，應該從管理上尋找突破，做好今后的工作。
但記者調查發(fā)現(xiàn)，“返航”事件不僅有航空公司管理存在的問題，同時也有航空公司體制改革遺留的問題。東航云南分公司一些工作人員表示“這次事件不是飛行員單獨的問題，而是常年來航空公司和工作人員矛盾的瞬間爆發(fā)”。
不僅飛行員，很多地勤人員、辦公室人員也都對東航公司運作有意見。
一位業(yè)內人士說，順著管理上的不足這條線索往上延伸，可以發(fā)現(xiàn)近年來一些航空公司的糾紛，大多與航空體制改革遺留的問題有關。
東航云南分公司一位飛行員透露，不少飛行員多次提出諸如“小時費”等待遇問題，但分公司基本無法答復，只能送交總公司，而反饋渠道不暢讓飛行員“很有怨氣”。
也有地勤人員反映，即使干得再好，也是拿一樣的工資，沒有工作積極性，因為“東航要綜合考慮各家公司的發(fā)展，制度上嚴重不合理”。
云南省政府航空管理辦公室主任吳凡認為，對“返航”事件真相的熱盼反映了公眾需要一個安全有序的航空環(huán)境，這很大程度上也取決于一個良好的航空體制和機制。
飛行員堅持是“天氣原因”
據(jù)調查組介紹，在飛行員“返航”后交給公司的常規(guī)航后報告中，均寫著“天氣原因”返航。
事件發(fā)生后，東航應急工作組也于3月31日下午進駐云南分公司。應急工作組組長舒明江4月8日告訴記者：“在組織運力于4月1日下午疏散完畢旅客后，東航工作組4月2日上午開始找飛行員進行調查，所有飛行員都堅持‘天氣原因’是返航的理由。”
4月2日下午，中國民航局西南地區(qū)管理局派出調查組，來到東航云南分公司。4月3日全天，找到當時在家的8名飛行員談話，這些飛行員都反映是“天氣原因”返航。
破譯、整理飛行記錄
調查組介紹，為了加強對飛行安全的控制，原民航總局要求所有飛機安裝快速存取記錄器，這種儀器能自動對飛行員的飛行狀況進行記錄。
這種儀器，4月2日上午已被云南監(jiān)管辦封存，此時成為調查的重要證據(jù)，監(jiān)管辦要求東航盡快將21個航班的快速存取記錄器的數(shù)據(jù)破譯出來。
當天，東航把記錄器送到云南分公司譯碼中心進行破譯。記者來到譯碼中心，負責人袁家琪告訴記者：“這些機器里的記錄全部是數(shù)字編碼，必須由專門的儀器對編碼進行破譯，破譯是儀器自動進行的。由于只有1臺儀器，破譯了兩天兩夜，才把21個記錄器譯完，破譯后的文字記錄，是一組組數(shù)據(jù)。”
4月3日，民航局西南地區(qū)管理局調查組在調查完一些飛行員后，把已被云南監(jiān)管辦封存的21個航班的飛行員在空中與地面管制員之間的陸空通話記錄調出來，對每個航班的對話，聽著錄音進行整理。
調查組成員、云南監(jiān)管辦陳鵬德告訴記者：“我們一組10個人忙碌了一天，把錄音整理成了文字記錄。”
用數(shù)據(jù)篩選“人為返航”
4月5日，民航局調查組來到昆明，對已經(jīng)整理出來的飛行數(shù)據(jù)、陸空對話記錄、飛行員返航報告進行對比分析。4月7日3時，航班數(shù)據(jù)分析終于完畢。遺憾的是，有部分快速存取記錄器出現(xiàn)故障，破譯不出數(shù)據(jù)，無法進行分析。
中國民航局調查組成員、民航局云南安全監(jiān)管辦公室副主任余國強說，調查顯示，有一架航班是因為飛機上的偏航阻尼器失效而“返航”的，機長報告里如此寫著，調查組與飛機維修基地聯(lián)系后，看到維修記錄上顯示著同樣原因。余國強介紹，通過對陸空對話記錄的分析和對塔臺管制員的了解，發(fā)現(xiàn)飛臨滄、文山機場等一些機組的航班是因為風速超標、在地面管制員的指揮下“返航”的。調查組與當?shù)貦C場聯(lián)系，取得了當?shù)貦C場的證明材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