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zhàn)兩年傷人心
“喂,我說,筷子掉地上了,你幫我再拿雙來好不好?”我對玲美說。她不理,坐在沙發(fā)上,專心地摁著電視遙控器,一秒鐘換一個臺。我又喊了一嗓子,她動都不動,充耳不聞。
我火了,跑到她面前,她還是無動于衷,眼皮都沒抬一下。我很想扇她一耳光,但想了想,抬起的手還是放下了。
其實筷子沒掉,我也是沒話找話,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不理我。沒想到她來真的。
玲美不理我,也不跟我吵架,無論我是扯著喉嚨喊也好,哀求懇求也罷,她一概不理,始終如一地拉著臉,像冰山一樣,看著那張臉,我就覺得冷,就寒心。
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之間,這樣的冷戰(zhàn)已有兩年!
兩年多啊,明明是同在一個屋檐下的愛人,朝夕相處,卻一直不說話,被人當(dāng)成空氣,連吃飯也是各吃各的。如果電視機(jī)沒開,那么一個屋里,就只有呼吸聲、走動聲,那種壓抑和沉默簡直可以把人逼瘋!
借著酒勁,我大聲叫,“你要是嫌我不好,可以收拾東西搬走,我們好說好散,反正又沒結(jié)婚,你想走就走,沒人留你!”
這算是狠話絕情話了吧!玲美卻仍舊悠哉游哉地看著電視,真是氣得我肺都要炸了。
妻子病逝散了家
玲美不是我老婆。法律上來說我只有一個老婆,妻子夢夢是教師,也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們27歲結(jié)婚,那時我還是一家工廠的采購員,到處跑,她很賢惠,把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婚后的7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事業(yè)發(fā)展得不錯,家里窗明幾凈,兒子活潑可愛。在廠里,我們是被人羨慕的。
1994年,夢夢被查出患了尿毒癥。幸福就像汪洋中的一條小船,一個浪頭就能讓它徹底翻覆。夢夢每周要做兩次透析來維持生命,一次就是600元。為給妻子治病,我們花費了三四十萬。采購員的工作維持不下去了,廠里特批給我放假,一周只用去一兩天,工資保底,為了醫(yī)藥費生活費,我們的住房不得不出租。我和兒子搬到妻子娘家住。她娘家也不寬裕,一室一廳的房子,支了張床供我們父子棲身。
夢夢是個好女人,在她病重的那段時間,她一直放心不下我們父子。她既操心四五歲的兒子以后孤單,又怕我這個不善持家的人把家過散了,她病了,還給我介紹對象,試圖安排我以后的生活。我想起婚后這7年間她的操勞,她跟著我,又何嘗享過什么福?越想就越難受,那段時間,我的眼淚都要流干了。
拖了3年,記得那天是9月1號,兒子開學(xué)的日子,夢夢走了。她走得痛苦不甘,而我,眼睜睜地看著卻愛莫能助。我一直以為我才是這個家的頂梁柱,主心骨,但夢夢走了,我才知道,她把我們這個家的魂魄也抽走了。








